皮货老板连忙凑过来，将自己凄惨的脸露给姜小梨看：“将军，求你给我们做主啊……”

姜小梨垂眼看着他们，话却是问的程顺：“敢问程将军，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？”

程顺粗重的喘了口气：“还能是发生了什么？这小兔崽子欺负人，你看看，这俩人都这么大年纪了，还被打成这样，像话吗？”

姜小梨点点头：“说得对……”

程顺一叉腰：“就是嘛，所以我罚他……”

“那他为什么要打人？”

姜小梨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，程顺一噎，倒是也没计较，只是顿了顿，因为这事他没问，但很快他就看向皮货老板：“你们说说，他为什么打人？”

说起这个，皮货老板顿时有了底气：“就因为我们说了几句实话，他那个病秧子东家，得的是死病，肺痨会传染的，他自己活不了多久，还要拖累我们，将军，当初一进军营的时候我们就告诉那位叫张云虎的将军了，可他不信，这小子还不让我们说……将军啊，他们没按好心啊，说不定是姜国人派来的细作。”

程顺听得脸色大变：“你说肺痨？真的？”

皮货老板信誓旦旦的拍胸口：“绝对是真的！”

姜小梨手骤然一紧，死病？活不久？

云水眼睛又红了：“你他么还敢胡说！”

他冲过去又要打人，这次士兵没防备，没能拉住人，程顺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抱住了。

他呵斥一句：“你再不住手，信不信我再给你加刑！”

云水呼哧呼哧只喘粗气，听起来像是野兽，程顺一时也有些心惊，这年轻人，性子实在是太野了。

他连忙喊了几个士兵过来将人制住，然后看向姜小梨：“你也看见了，这小子不管不行，你看着他受刑，我得去找找他那个东家，得了这种病还到处乱跑，我找到他非得……”

“程将军。”姜小梨声音沉下去，她看着程顺，声音冷的人心里发颤，程顺原本还十分急切的心，被这一声喊得突兀地冷静了下来。

他茫然的看过来：“怎，怎么了？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眼下的姜小梨让他觉得十分陌生，却不太敢反驳，他顿住脚，没有再动弹。

姜小梨却笑了一声，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，可到底还是不一样：“我只是好奇，为什么他说了你就信了，证据呢？”

程顺一噎，证据……

“这两人看着这么可怜，应该不会撒谎吧？”

“不会吗？”

姜小梨轻轻问了一句，在皮货老板面前蹲下来，她语气轻缓：“我问你，你要说实话，你刚才说，谁得了死病？谁活不长了？”

皮货老板下意识放松下来：“就是那小子的东家，姓赵，好像叫什么赵甘棠……”

甘棠，棠珠。

蔽芾甘棠，勿剪勿拜。

原来他现在的名字，叫甘棠。

姜小梨心口轻轻一颤，她扯着嘴角笑起来：“你知不知道，我会一点点医术？”

皮货老板有些茫然：“什么？”

“就是……能通过你的脉搏，判断你是不是在撒谎。”

原来是这样，皮货老板倒是不慌，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？就是来吓唬人的，他抬起手来：“将军，您……”

姜小梨却没去摸他的脉，反而将手轻轻搭在了他脖子上：“还是这里吧，这里的脉更清楚。”

皮货老板不自觉吞了下口水，这脖子被人掐住的感觉，多少有些让人心慌。

好在这是个女人，不敢干什么。

他谄媚一笑：“是是是，您问，小人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
姜小梨轻轻闭了闭眼：“还是那句话，你说，谁得了死病，谁活不久了？”